作者语：6000字。这个第一幕是后来又大费周章地“稍微”改了一下，喜欢的读者们请收藏本作或者告诉你们的好朋友吧。
个人原创小说
——L—O—S——
第一幕
对我来说，世界变得太快了。
某一天，统治着东方世界的王国，突然带着剑与盾与枪来到这里，世界就开始变了。因为他们不是送来礼物，而是打算把礼物带走。
“战争”。
不知道是谁胜谁败，或许这根本就不能说胜败的问题，不如说从头到尾就没有战争。
——东方的王国操起了剑斧，像是在践踏平地上的蚂蚁般彻底欺辱西方国家，但他们持续赐予我们喘息的机会，就彷如是在玩弄铁笼里的飞鸟一般。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强迫“交易”，东方便变成西方，而西方却什么都不是。
——人们把希望寄托在最后的神的身上。
但事实上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得到的或许只是胜者嘲笑自己的嘴脸。
国家绝望了，数个国家因为面临着被侵占被毁灭的可能度过每一天。说不定哪天他们将必定敞开大门笑纳帝国的剑与盾与枪，微笑地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他们，无时无刻要把笑纹挂在脸上直到他们会饶自己一命。
而最后，真正的战争爆发，世界彻底变了。
我不把它当作是好事来看，但我也不得不说由此两边的文化也随之如此开始变迁，出现了让我自己也觉得千奇百怪的事物——西方人们的神话被篡改，地方的流传被撕裂成了碎片。而统治者带来的是新的信仰、新的传说。
——原本人们一直信仰着的神，变成了苍天大地万物元素之灵。
死神那象征死亡、杀戮、冷酷的存在；吸血鬼那代表高贵、高雅、神秘的存在；狼人那持有力量、壮大、勇猛的存在，在被一次一次地否认之后，他们都被默默地削弱了，甚至开始遗忘了它们本身所代表着的东西。
二十多年之后，已经安定了新世界，由新的规则、新的文化统治。
而替代那些存在的，是东方传说中新的魔怪——
鬼。
公元1624年，或者新世纪24年。
神早已经把我们孤独扔在了这里，而自己一个人自私地逃离了这里，随后，世界开始进入新的世纪。
不得不说，就算世界出现了特殊情况，但依然有一些想要坚持自己信念的人们，抱着神必定会拯救自己的心态——不过那已经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神已经不存在了。
只有那残酷的现实，与让自己琢磨不透的人性。
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出生在战争爆发的年代，而是新世纪的开始。不过，自从我出生之后，父亲便总是对我说着「不要相信神，相信你自己」这样的话。
「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神了」
而这一句话，也渐渐地变成了支撑我自己的动力，让我永远忘记不了。
神不再伴随与我们身旁，我也不再相信神。而不相信的结果，便演变成另一种结果，它被被殖民的地区人民称作为——
「神已逝世，而留下来的，便是我们鬼。」
我们把自己称作为「鬼」，像是一种对自己嘲讽，把自己称作毁灭自己家乡的怪物——被霸占家乡而愤怒，像鬼一样的怪物。然后——
是的。
真正的鬼渐渐觉醒了。
——L—O—S——
鸟儿在山林中叽叽喳喳地制造出有利于睡梦的噪音，马车轮却三番两次驶过小石子，四轮的马车就像是遭遇暴风雨的轮船一样左右晃动。
不用我说，想在这种情况下睡觉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今天早上要点什么？。”
或许是因为我在睡梦中，用脚踢翻了木台上的木箱，掉落翻滚的声音不仅吵到了我，也惊动了另一个人。
成年男子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拉回，缓和三秒之后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躺在了地板上睡着了。
“有黑面包、麦饼，还有甜面圈。”
把我从睡意中拉扯出来的，其实并不是因为这句可能让我馋嘴的话，而是那让人抖颤不停的马车行驶过程。
我躺在后车厢中，身上的粗制皮制垫已经被我踢到了一边。大概是我觉得热了，也感觉到了来自太阳的热量。
缓缓地睁开双眼，太阳那耀眼的光线在我眼皮做的城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挤了进来。自己连忙又闭上了双眼，用右手臂挡在了眼前。
再轻轻睁开一只右眼，向上瞟了过去，看到一名男子坐在后车厢前的平台上。他手持着栓马的缰绳，戴着一顶收割麦田必用的草帽。
他没有回头，只是专心赶路，戴着他那用来遮阳的草帽。太阳很刺眼，我不知道那是从哪里来的草帽，所以我很是不爽为什么没有我的份。
车厢是封闭式的。后面是可以打开用于取货入货的双扇门，而前头只有用于出入的门窗。除去这些，还剩下两边木栏制成的窗户，而太阳光便是从这一条条的细缝中照进来的。
“有热牛奶吗？”
我索性把手臂放在了鼻梁上，慢慢吞吞地挤出了一句话。
当然我明白我这一句话是刻意为难别人，不过就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放在一天起初的第一句话是最好不过了。
“真是抱歉，我身边没有任何可以加热的灶具，以及我没有牛奶。”
男子在沉默了三秒之后，便这么说道。
当然他很有可能正在在脑子里说着“别打我腰边挂着的蜜酒的主意”，指不定正要腾出一只手来保护他心爱的蜜酒的安危。
不过我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背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我真的闲到来枪他的蜜酒来玩，这种乐子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进行——他双手忙着驾驶马车，显得有点不公平了。
“啊，对了，你脑袋边还有苹果。”
戴着草帽的他没有回头看我，便脱口而出这一句话。
想必男子对这辆马车真的很熟悉，就连里面摆置的物品都样样记住——当然，这辆马车本来也就是这位男子的行驶工具，我只不过是个躺在马车中蹭闲饭的闲人而已。
正如我一样，男子的名字是艾华·路易斯，职业是旅行为主，商贸为次的商人。他的出生年日应该与我同年，同样是十九岁。
只不过他要比我显老一点。
“那是上个城里的货物吗？又红又嫩啊……”
我掏出木箱里的一个苹果，抓在了手里。
“如果你敢说你忘记我曾对苹果的评价，我就拿这些来测试我的新大炮。”
我用左手摆出了炮台的姿势，把一颗一只手掌大小的苹果放在了左手之上。正准备向前推进想要测试能飞多远的时候，艾华才奈何不了把头转了过来。
“别、别扔！那可是食物！”
虽然只转过来一半的头，不过也已经看出他那有些络腮胡的下巴都蹭着一层灰尘了，显得一段时间没有洗脸的样子；也可以说是因为驾驶着马车，迎面而来的灰与沙无法抵挡。而他本是棕色的头发在快要正午的阳光下却显得偏黑，这样再和他那自然的黑瞳双眸一配套，倒显得很像是东方人。
不过自二十多年前的战争之后，东方人也频繁出现在这里的各地，也已经不算新鲜了。倒不如说如此反而会遇到一些小麻烦。
“停！停！我那是开玩笑的，真是怕了你了。你要是再损坏我的货物的话，我会把你扔在一边的。”
“不，算了，那样可不好玩。”
我可还不想睡在草地上与飞虫共舞，所以现在也只好妥协。
“给，这是水。”
“哦啊，谢谢了。”
艾华从挎包里摸索出一袋皮制水袋，转过头来扔给了我。而我也很默契地接着了水袋，下意识地颠了颠水袋的重量。
“这是路易斯先生的爱酒吗？”
我抱着一点期待问着，也表示我是的确想要尝尝艾华挂在右腰的蜜酒。听说味道不错，我想到作为早餐的饮料应该不错，至少能够让我从这种疲倦的状态中脱离。
不过既然我是以开玩笑的语气来说，那么说明我对我期望视线的可能实际上并不抱期望，因为艾华在这方面显得有些小气。
“那是水，只装着水的。”
“嗯……好吧，实际上水也是可以的。”
我打开了水袋的封口，因为一夜的喉咙干燥让自己也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举起了拿着水袋的右手，没有多少犹豫便往自己的嘴里灌。虽然只是普通的淡水，但也已经足够让我的喉咙好受一点了。
“小心呛到——”
艾华对我泼着冷水，还没说完这句的时候便马上像是打起来了精神一般大喊了一声“架”，驱使马儿跑得更快。
轰隆！马车的车轮撞到了石子，整个马车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而结果是，毫无节制地往自己口中灌水的自己，也由于这出乎意料的颠簸剧烈晃动了。
“噗咳咳咳！……咳咳咳……”
之后必然是呛到了。
喉咙进水的感觉就像是用手指戳入锁骨内一样，剧烈的咳嗽让自己的气管感到剧痛。过了一段时间才渐渐恢复过来。
艾华的提醒完全没用啊。我心里不停地抱怨道，不如说那家伙完全就是故意的。
“你个混蛋……你是故意的吗？！”
“我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呢，伟大的U先生。”
艾华大声宣言着，更是想要讨好我而在我的名字前加上了褒义的形容词。他半回着头，脸上露出了一脸胜利了的表情，而喉咙继续处于疼痛中的自己却没办法做任何事情。
这让我又一次想到了这将近一个月以来，在颠簸的山路行驶中，呛到水并不是一次两次了。
对于旅行人来说，适应这些大大小小的麻烦是必须的。
艾华会故意在我喝水的时候玩这招，大概有七八次。这不是什么好事，对他来说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乐趣。
艾华·路易斯，与其说他是一名商人，不如说他更在意的是旅行和参观。而对于商货交易的事情来说，艾华他好像只是把它当做一种节约资金的顺带方法——
因为来回穿梭大路携带各地区不同的产物，只要不是动物的毛皮或是首饰，这样到处可见的交易也是很容易的。能够为生活上的消费省下不少，是个一石二鸟的好方法。
我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好了。
“喂。”
这个称呼已经持续了20天有余了。
“你不叫我U先生了？”
“说实话给你起什么样的名字都让我觉得很无聊。”
我把喝剩的水袋重新封口，递还给艾华之后，他对我的举动并没有在意，而我也是继续躺在马车内准备望着木窗外的世界。
“什么，爱德华、万森、汤姆斯、贝德，这些名字总感觉不适合你。”
“说明那些名字都不够帅。”
“伊丽莎白。”
“还是喊我‘喂’吧！”
我和艾华的一同旅行，也已经有27天了。
令艾华感到可惜的事情是，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我总是会在将要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感到一丝恐惧，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在自己的身上。
总是被禁锢喘不过来气。
我是一个被帝国通缉的逃亡者。
本受命潜入王城，刺杀帝国的国王，却未遂。本该成为被刽子手砍下头颅的罪犯，而现在我却躲在这狭窄的马车中。
埃尔法撒帝国是第一大陆上的统治者。
在我出生之前，人们传言帝国在还没有建立之时，我们生活在繁华的西部大陆。人们常说，第一大陆的西部的所有国家都是崇尚创造与和平的民族，只有在东部的侵略者杀害了我们的领导者和人民之后，才演变成了欺诈的社会。
艾华·路易斯，他知道我是一名刺客。
但是他救了我。
我依然记得住那一天的日期。今天是六月十一日，减去二十七天之后，便是我和艾华结识的日子，也是艾华发现我的那一天。
五月十六号。
那一天我昏迷在森山脚下的商路上，第一个发现我的人，幸运地不是巡逻的士兵，而是艾华·路易斯，这一个大闲人。
之后，艾华·路易斯，这名名副其实的大闲人、便成为了我的救命恩人。
出于感激，我和他一起旅行，帮他摆东西跑腿，看起来都是些简单的苦力活，实际上我也充当他的护卫。
那份说不出自己姓名的罪恶感，恐怕是因为我并不想将艾华作为我的同犯。尽管他已经救了我，在法律的律条下，匿藏通缉犯明明也是一条大罪。
我在不理解艾华为了我这么做出如此选择的同时，也感受到了那一份心中的愧疚，我的名字将永远被那份愧疚包裹成秘密。
艾华掏出自己的蜜酒，喝了两口之后，他像往常一样回过头来。
“你确定你要去那里？”
我最终还是挪动自己的身子，坐在了艾华的旁边、平台的上面。
没想到钻出马车，就被眼前的太阳暴晒在自己的脸上，我恨不得把艾华的草帽一把抢来。
“啊，是啊。”
“听说那里被夷为平地了。”
艾华他所说的地方，是一座相当偏离帝城的村落。名字是当地人自己取得，诺特里。如果不仔细区分的话，都可以看作是国外的领土。
不过实际上人们口中所说的国外早就已经被帝国收纳在自己掌中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试着重建一下。”
“呃……你脑子进水了吗，要不然我提供点木料给你——如果你能在一天内建造好一间房间。”
这家伙已经把最低下限拉到了只有一间房间的程度了。不，如果要是真的不眠不休来工作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够仅仅在一天之内完成。
不对，就连捶板钉都不会的我，去拿着那些木料闹什么？
“不，我对木匠一窍不通。”
“你再这么下去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我看起来有那么废物吗？”
就算我是在你这里蹭闲饭的，也不能这么说我。好歹我也在你每个停留的城镇里找过点事做。就算只是充当劳工打个杂，也能赚点路费。
尽管我的态度表现得十分严肃，艾华也没有做出任何表态。
这个时候我就只好在心中默默咒骂。
“艾华，你有没有听说过东方的魔怪？”
“啊，你指麦田的贤狼吗？”
“……你有在听吗？我指的是东方的。”
艾华明明是右耳离我比较近，却一副没有听清楚的样子。况且还引出了莫名其妙的东西，他所说的那传说，应该是本土这里的。
“东方的吗？嗯……”
艾华用指根蹭了蹭他自己的下巴，眼间的纹溜也被挤了出来，但他的视线依然没有移开前方的道路。思考了一下之后又对我说着。
“虽然可能算不上是魔怪也不太像这里人们概念中的形象，不过东方历史最悠久的应该是「龙」吧？”
“龙？”
“那、就像是飞在天空中的四脚蜥蜴，不过它的头上有两只巨角，坚不可摧。而身体时常硕大无比，气势宏阔。也被当做是东方国家那里百年来的文化代表，并有不少人相信其存在——不过再怎么说，也都是假的啦。”
他连看我一眼都没有，语气很果断，也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从艾华的眼神中仿佛能够看见那一丝的消沉之气，让我本以为那是错觉。
但艾华的下一句话，便让这个错觉变成了真的。
“现在的人们连上帝都不相信了，还会相信什么「龙」？”
从艾华的口气里可以听出那么一点火气出来，他好像真的不太喜欢这个帝国的样子。就算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不喜欢这个“世界”的人，还是不喜欢。
而我也不知道艾华他的家世，我想或许自己的家人曾经经历过什么，而艾华他自己，便是被父母灌下了他们自己对艾尔法萨的厌恨，大概也就是这样。
——埃尔法撒帝国，这便是那侵占了西部的东方帝国。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做这样的名字，我只是听说过，原本这个国家的名称，在现任的皇帝加冕之时便更更改掉了。
而现在的名字，听起来如同许多西方国家一样的名字。这更是让很多西方人感到不舒服。
“别忘了，U先生。”
“什么？”
“我们都是企图化身为「龙」的「鬼」。”
艾华凝视着远方的道路，好像在他的眼睛里发现了什么。
“而证据是，我们头上那我们看不见的双角，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他指了指他自己的头顶，但很可惜的是，我在那里什么都看不见。倒是能够看见他那偏黑色的棕黄色头发，而让我对他那无聊的故作神秘、故弄玄虚的形象更加深刻了。
“你认为我会想要去琢磨其中的意思吗？”
“说出来好玩而已。”
他好像对于我能不能懂都好不在意的样子啊，他到底是事不关心到什么地步了？
“……这是你的怪癖吗？”
有时候总是觉得，艾华是个经常说出神秘话语但脑袋却又像是块木头似的的怪人，而有时候让我难以琢磨出个什么，而就算明白了，也会觉得很白痴。
所以最后我干脆也给他起个外号好了——
J先生。
全名也就是，Mr. Joker. 我觉得是个颇为喜感的外号，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请再加把劲吧！J先生！”我很是高兴地把这个新昵称用上了。
“抓紧了！”
突然，艾华甩起自己手中的缰绳。舞动的绳索击打在马匹的背面，马儿感到那一丝痛楚，并理解了艾华全速前进的号令。也正在下一个瞬间，倏然加速的马车激起了地面的尘埃。
“我们有伴了！”
在艾华的眼中，他的确看见了什么。
仿佛是在梦境之中，在马蹄践踏土地的杂音之下，我听见了野兽的嚎声。
那是狼的嚎叫声。
在漆黑的树林之中，好似有一庞然大物在飞速地奔驰。它的速度不亚于世界上最快的马，但也只是在那一瞬间让我看见了它的全身，宏大的身躯与漆黑的兽毛，宛如玛瑙碧玉的双眸，在漆黑之下散发出绿色幻光，而在那一刹那之间与我的双眼交汇。
仿佛是什么警告。
接着，那庞然大物便消失在森林的另一头。
“……”
我们的马车随后停下在路边，艾华望着森林另一头，他紧绷着的表情与双眼渐渐缓减变回了往常的温善。
而在那一瞬间之下的恐惧，让我迟迟未能忘却。
第一章 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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